母子搭檔,干活不累
不論寒冬酷暑,還是刮風(fēng)下雨,每天清晨和日暮,在黃壇鎮(zhèn)政府門口到黃壇小學(xué)這段路上,總能看到一對特別的搭檔,在賣力地清掃著垃圾。女的六七十歲的模樣,身材矮小,卻精干利索,男的四五十歲,人高馬大,不離左右。他們是夫妻?但看著又不太像,畢竟年齡差距在那兒。細一打聽,原是母子。背后還有一個心酸卻又讓人感動無比的故事。
相依為命
近日,當(dāng)記者來到他們位于黃壇永聯(lián)村外王的家時,第一感覺就是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。
如果不是同行的黃壇鎮(zhèn)殘聯(lián)理事長嚴(yán)亞芬介紹,記者很難把眼前這位大媽和照顧了智障兒子50年的王蘇金聯(lián)系起來。她快人快語,爽朗樂觀,完全和記者想象的悲悲切切,愁容滿面搭不上邊,面容也要比實際年齡71歲看起來年輕很多,小小的個子似乎潛藏了無窮的能量。
她先后生了4個兒子,今年53歲的王江乾是她的長子。“江乾兩三歲的時候,那叫一個四方板面,模樣一等,人見人夸。誰知4歲時一次發(fā)高燒燒成了腦膜炎,抽筋、胡言亂語,好好一個兒子轉(zhuǎn)眼間成了傻子,我這個做娘的真是心痛落肉!”說起往事,現(xiàn)在的王蘇金已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,但在當(dāng)時,這卻是一個天大的打擊。
哭也沒用,日子總要過下去。因為和別的孩子不一樣,江乾從小就受盡了冷眼歧視。那些壞孩子不是追著他一口一個“傻子、傻子”地叫,就是變著法兒捉弄他,用自行車輪子軋他的腳、用石頭扔他、用煙頭燙他……母子連心,每每這時,王蘇金總是心如刀絞。“我是當(dāng)媽的,既然把他生下來,就有責(zé)任撫養(yǎng)他,保護他。”這一養(yǎng),就是半個世紀(jì)。
命運多舛
王蘇金的身上有著農(nóng)村婦女特有的吃苦耐勞和堅忍不拔,沒什么文化的她一輩子操勞就是為了帶大4個孩子,干的都是對女人來說又臟又累的體力活。年輕的時候在窯廠做磚頭,手腳麻利,一天能做1300多只磚頭,連男人都豎大拇指。一做便是20多年,在黃壇鎮(zhèn)峰山村蓋的兩幢房子,磚頭都是“出自咱的手”。說起這個,她得意的笑容難以掩飾地出現(xiàn)在了臉上。還做過工廠,拉過銅棒,種過田,“苦是苦一點,但這些年家里吃的糧食都是自己種的,能省不少錢呢。”
人說“福無雙至,禍不單行”,她的老公又得了肝癌。一邊是病入膏肓的丈夫需要照顧,一邊又是沒她看著就動不動犯病的智障兒子,她心力交瘁。“有時候想想自己真的很苦,但我不能垮,我垮了,孩子怎么辦?他要可憐死了!這樣想著,就又撐了過來。”王蘇金說。
母愛如天
肝癌很快奪走了她老公的生命,悲傷過后,她又把全副心思投注到了江乾身上。老公走后,她時常會冒出自己百年之后,兒子該怎么辦的念頭。人終究會死,沒有她在身邊,兒子是否能吃飽、穿暖,將來的生活該怎么辦?這成了她最焦灼的心頭大事。
于是從5年前開始,她就一點一滴地教兒子弄吃的,換衣服,每天帶著兒子做保潔,就為了他能做到基本的自理、自立。保潔的工作很辛苦,每天凌晨4點就要起床,她連拖硬拽把兒子從床上叫起,帶著他一起掃街,出雙入對,形影不離。江乾或許不知道掃地為了什么,他只知道跟著媽媽做就對了。日復(fù)一日,她的苦心沒白費,從一開始的有樣學(xué)樣到現(xiàn)在的越來越熟練,兒子已經(jīng)能干好這份工作了。這樣兩個人加在一起每個月能掙2500元,再加上揀破爛賣廢品,每個月還能攢下不少錢。
像她這個年紀(jì)的老人,很多都在享著清福,或者四處旅游,或者打打麻將跳跳健身舞,而她還在披星戴月地掙著辛苦錢,一分一厘都攢起來,能為兒子多留一點是一點,這樣她才能心安。
這些年來,黃壇鎮(zhèn)政府和社會也給了這個家庭很多實實在在的照顧。民政部門為江乾辦了低保,每個月有465元的低保金,年底還有600元的年終補貼。去年,殘疾人安居工程又給他們家撥款12000元,讓他們改善了居住條件。
在王蘇金幾十年如一日地精心照料下,江乾有了很大的進步。目前的生活基本能夠自理,看見我們還會熱情地搬出凳子請我們坐,一個勁兒地問我芋頭要不要?青菜要不要帶點回去?都是他們自己種的。他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他的熱情好客。而當(dāng)記者為他們母子合影時,他則興奮地問記者,能不能給他一張留念。這一刻,他和正常人沒什么分別。
(記者徐薦荃通訊員葛主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