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根未果傳噩耗
1986年秋,我任雷波縣縣委副書記。當年,四川省委組織部分縣領(lǐng)導赴江浙考察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發(fā)展情況,我有幸入選。父親獲悉后十分高興,提出一定要隨我同行,便于尋祖尋根。就算找不到,也要看一看大海。這怎么可能呢?我反復(fù)跟他解釋,這是公差,不能摻和私事。他為此還生了我的氣。
說來也怪。10月15日這天,我正準備離開雷波赴成都時,突然接到老家電話,說父親病危要我速回。當晚我趕到時,才知當天村里整修電路,父親從電線桿下路過時,正遇電線被剪斷,電桿倒下正中父親頭部,因傷勢過重當場身亡。我不讓父親隨我去尋根,結(jié)果父親慘遭不幸,我也沒走成。這讓我萬分后悔和悲痛。
此后,我一直陷于內(nèi)疚和自責之中,總感到對不起祖父和父親。因此,尋根問祖之事在我心里更加重了分量。為此,我還將兒子的名字由薛峰改為薛弋楓。意為我薛家六兄弟姐妹及其后輩,像游弋的楓樹林,將來一定要找到根,定下根。
冥冥之中有神助
之后,我時常惦記,十分執(zhí)著于尋根之事。經(jīng)常翻閱江浙一帶地圖,關(guān)心江浙報刊、電視上的新聞,尤為留意關(guān)于姓氏地名之類的新聞。1988年至1993年這六年中,因我在縣委書記崗位上,工作上的事實在太多太忙,尋根之事只能藏在心中。直到1998年機會來了。當年10月,我到浙江考察學習,到寧波后便借機多方打聽,尋訪,但因無確切地址而無功而返。
事有湊巧,我們一行返杭州時,接待我們的浙江省民宗處處長吳夢寶說我有點像海邊人,很像他舅舅。攀談得知,他母親也姓薛,老家寧海縣薛岙村。這一線索讓我的心跳加速,迫不及待想見到他母親,一探究竟。
第二天我們就見到了吳夢寶同志的母親薛蘇蓮大姐。她介紹說薛岙村1300多戶都姓薛,村子就在東海邊,多數(shù)人是漁民。我越聽越激動、興奮,預(yù)感就要找到我們的根了。真有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。
冥冥之中如有神助。我考察完返家不久就接到了蘇蓮大姐的來信,說薛岙正在續(xù)譜。修譜的幾位老人聽說我家的情況后非常樂意幫忙,希望我們提供有關(guān)情況。幾番書信往來,反復(fù)印證有關(guān)情況。經(jīng)修譜小組幾位親人多方查考,溯源論證,終于查找到我爺爺三兄弟的名字。最后,修譜小組和我全家共同認定:薛岙村就是我家祖籍地,我們一家與薛岙薛氏同宗同脈。塵埃落定,全家老少喜極而泣。
百年夙愿一朝圓
2009年8月的一天,薛岙村的薛氏宗祠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認祖歸宗儀式。鞭炮齊鳴,香燭生輝,我兒子薛弋楓一家三口在全村薛氏宗親的見證下,代表我們?nèi)艺J祖歸宗。至此,橫亙一個世紀又二十多年,四代人的尋祖尋根之夢終于得圓,游弋一個多世紀的楓林終于定了根。
兒子帶回了老家的一包黃土,置于我爺爺和父親的墳頭,告慰先輩:兒孫們已經(jīng)找到了祖先,找到了根,找到了同血同脈的親人,實現(xiàn)了我們祖孫四代的共同夙愿。
2010年,我從涼山彝族自治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崗位退休后,第一件事就是和愛人一起回祖籍地答謝親人。當我們來到寧海這個背山面海、風景如畫的薛岙村時,那種難以言表的親情油然而生。鎮(zhèn)村領(lǐng)導和同脈兄妹的熱情接待,親如一家的故土親情是那樣的彌足珍貴。情之所至,賦詩一首,以慰鄉(xiāng)思:
父囑諄諄訪祖籍,魂牽夢繞東海濱。只言片語無定處,千里海岸何處尋?西湖巧遇蘇蓮姐,迷茫之中見路徑。修譜諸君更熱忱,詳查細考歷艱辛。冥冥先祖神靈顯,萬里弋楓終定根。子孫初訪祖圣地,全族老幼喜相迎。村官置酒長輩送,同脈親情暖吾心。游魂游子歸故里,祭神祭祖謝親人。
現(xiàn)在,薛岙成了我們的家。2010年之后,我們又幾次回家看望,還想葉落歸根回家安居。我們?nèi)胰硕挤浅jP(guān)注寧海和薛岙的變化,都希望老家變得更加繁榮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