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烈侯
“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”,這詩有名吧。寫成白話文就是,天正在下著雨雪,江河中飄浮著一只小船,船上有一個老者身穿蓑衣,頭戴斗笠,正在獨自釣魚。蓑衣與斗笠是農人用來穿戴避雨的衣服與帽子,上世紀六十年代前,這幾乎是耕耘的農民必備用品。后來,塑料制成的薄膜大量地被使用,制成了連著帽子的雨衣,蓑衣就漸漸淘汰了。
蓑衣在寧海,是農人的愛物,農家的珍品。首先蓑衣的料子就不簡單,是棕櫚的絲。過去家鄉(xiāng)的山溝以及院落的園地上種有棕櫚樹的固然不少,但棕櫚的產量不高,它每年只生長出一層棕櫚,因此剝下的棕櫚就顯得很有價值。制蓑衣前,要對棕櫚抽絲剝繭,接著通常是由孩童用一個專門的工具,將棕櫚絲打牽而制成細繩,最后由師傅制成可以穿在身上的蓑衣。從原料的成本、工序的復雜到師傅的手藝,決定了一件蓑衣的價格是非常不菲的,這蓑衣也確實制作得精致而且神氣。因為農人兩手要勞作,蓑衣兩側不能做成袖子,就制成如鳥展翅的兩翼。為了防水,蓑衣要制作得緊密厚實,穿著就像將軍的盔甲。傳說農人穿著蓑衣回家進廚房時,必先脫下這將軍般的蓑衣,否則灶王菩薩都會起身恭迎。
再說斗笠。斗笠則較為簡單,家鄉(xiāng)人稱它為陽帽。它是用竹篾編制的,夾層中間鋪著特別大的,竹葉子一樣的東西,這種葉子過年時可用來包粽子,所以家鄉(xiāng)又叫它粽葉。其實它并不是毛竹的葉子,而是長在地面上成片的草木植物。閑時看書,見張志和《漁父》中有句“青箬笠,綠蓑衣,斜風細雨不須歸!蔽译S即猜想寧海人叫的粽葉就是青箬。
斗笠既可遮雨又可遮陽,四季適用,和蓑衣相比,制作簡單成本低,所以它比蓑衣要幸運,到現(xiàn)在,還有人在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