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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(jù)《方氏宗譜》載,大佳何溪上方村的方姓家族,“方氏也,吾寧望族也。其先世玄英先生十五世孫于宋初由桐廬遷居緱城。”舉國之內,多人識得方孝孺,鮮有人知其與家鄉(xiāng)寧海淵源。方孝孺身上的硬氣和正氣精神均承襲家鄉(xiāng)寧海的精神傳統(tǒng)。少時誦讀四書五經(jīng),吟詩作對,超乎常人,人稱“小韓子”。他的學術造詣,不得不提他的父親——方克勤。方克勤,曾任濟寧知府,政績卓著,深得百姓愛戴,《明史·循吏傳》也載其事跡。方克勤有三子:孝聞、孝孺和孝友。
方孝孺便出生在這樣的書香門第之家。三歲時,父親教他識數(shù)目。四歲教他識字。五歲方孝孺可辯章句。據(jù)說六歲時,方孝孺便寫下《題山水隱者》一詩:“棟宇參差逼翠微,路通猶恐世人知。等閑識得東風面,臥看白云初起時。”此后,方克勤就帶方孝孺到陵南谷草堂親自教授圣賢之書。據(jù)說,原先陵南谷草堂為三開間,屋后有穴清泉,清泉往下流,流成了一個水潭,深不可測。草堂前有一小塊平地,似操場一樣可作玩耍,站在場地上,向北望山下是一馬平川的田野,遠眺象山港船帆點點,西看飛鳳、白象二山環(huán)抱相對,四周綠樹成蔭,翠竹掩映,一派蒼翠宜人的優(yōu)美環(huán)境,方孝孺就在此處讀書。
據(jù)說方孝孺讀書不僅專心效率也高,他每天讀圣賢典籍可以超過一寸。而對于陵南谷草堂的苦讀,方孝孺在中年時也曾寫過一首《草堂詩》回憶草堂苦讀的時光,“草堂舊在陵南谷,勤把詩書向窗讀。學門長掩寂無人,惟有白云相伴宿。”總而言之,方孝孺治學素養(yǎng)和為政之道與早年的勤學苦讀圣賢之書密不可分。
據(jù)寧,F(xiàn)方氏宗長方功勝介紹,方孝孺故事口耳相傳的有很多。據(jù)說明洪武十四年(1381),寧海前童有識之士童伯禮,在前童石鏡山下建石鏡精舍,藏書數(shù)千卷,并先后于洪武十八年(1385)、洪武二十二年(1389)兩度聘請方孝孺前來為童氏子弟講學。第一次到前童講學的方孝孺僅有13歲。方孝孺在此講學,著書立說,課教弟子,人才輩出,使之成浙南知名學府。方孝孺不但為童氏家族的教育事業(yè)付出一定的心血,還奠定了對童氏家族組織與道德建設的規(guī)范性基礎,主要表現(xiàn)在制定族規(guī)及祭祀制度并設計了前童宗祠。而且,還為童氏子孫制定了“敦孝悌、秉忠貞、廣言行、明禮義、達家邦”十五字行輩。這十五字日后更成了童氏治家理族、安身立命的行為規(guī)范和道德標準,體現(xiàn)了儒家學說在童氏家族建設中的全部要旨。然而好景不長,寧海方氏一族的命運開始了第一次轉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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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印案是發(fā)生在洪武九年間的要案之一。明朝規(guī)定,各地每年都要派人到戶部報告地方財政賬目,而地方賬目必須跟戶部審核后完全相符,這一年的地方財政計劃才能完成。如果對不上,即使只是一個數(shù)字,賬目就必須重新填造,更讓人為難的是所有重修賬冊必須要蓋上原衙門的印章才算有效。這樣地理位置距離中央較遠的一些衙門官員因為數(shù)據(jù)對不上往返奔波的成本增加,少則一月,多則數(shù)月。為了方便起見,一些上報的官員隨身攜帶提前印好原衙門印章的空白賬冊單,以便核準之后再添加數(shù)據(jù),長此以往便成為慣例。不過皇帝朱元璋一直被蒙在鼓里,直到東窗事發(fā),即定義為官員們營私舞弊,貪污作祟,所有牽涉官員一律處死。方孝孺的父親也在其中,身為廉潔官員卻被誣致死。父親被殺后,19歲的方孝孺赴京將父親的遺體護送回寧海。
對于父親的遭遇,方孝孺在《葉鄭傳》提到,空印案發(fā)生時,“凡主印吏及署字有名者皆逮系御史獄。獄凡數(shù)百人。士利兄亦以河南時空印系獄中”。士利兄即為鄭士原,曾任河南懷慶府同知,此時任湖廣按察司僉事。鄭士利在“空印案”案發(fā)之初就想上疏,但為了避免受人懷疑是為救其兄,所以一直等到鄭士原出獄之后才敢上疏,就是為了替留在獄中的死囚申辯。但朱元璋還是“竟殺空印者”。
“空印案”發(fā)生,方克勤含冤被殺,《方氏宗譜》載,19歲方孝孺親赴南京,護送父親靈柩返回寧海。這個時候方孝孺可能還是沒有明白父親遭遇的一切,對政治和出仕依然有自己的立場和抱負。